后来她回想这些,才想到一个整个红丝绒蛋糕虽然算不上贵,但也要五十多英镑。他那个时候手头拮据,又要自尊,宁肯去等itsu每晚滞销的打折食品,也绝不开口问她借钱改善伙食。

那些用来致歉的红丝绒蛋糕对那时的他来说,应该非常昂贵,但他却毫不吝啬地将它们统统买下来。

此刻,最昂贵的不是那些红丝绒蛋糕,而是他的消息。

自从去了滢城之后,他就没再给她发过一条消息,她不知道他是在对那晚他酒后失言耿耿于

怀,还是等着这次她先低头来找他。

她也尝试过给他发消息,但当要按出发送的那一瞬,她又反悔都删光。

手机震动的声音倏忽响起,惊动了在梳妆镜前神游的尤未。

她急切地翻起手机去看消息。

但看到发来信息的人是瞿英姿,她的激动都瞬间冷却了。

瞿英姿发的是语音,她刚点开,就被这通带着感叹号的声波冲击得耳朵嗡嗡:“我今天都帮你问过了!冷欣然说她手上没有电子卷宗!她是真没有,还是故意不给你的?

她自问自答:“我看她就是故意的,你这人缘忒差了!这下我们该怎么办!”

尤未揉着耳朵长叹了口气,感到麻烦事可真不少。

时间已过了凌晨十二点,江耀让郑踌躇先回酒店了,自己还和程楚心一起在程楚心的办公室里加班,有关案件的所有资料已经像小山一样把他们包围了。

江耀这几天总有些心神不宁,余光时不时瞥向他的手机。

这一次瞥向他的手机时,手机正好震动起来。

他急忙搁下手里的荧光笔,亟亟去查看自己的手机。

意料之外,发来消息的人竟是上次加上他微信的“愿茹”管家,将预定的包厢信息发给他确认。

他想了想,便懂了是尤未在定包厢。

江耀本想把信息转发给尤未,但挣扎了许久,最后还是没能发出去,而是让“愿茹”的管家直接联系尤未。

他的一番挣扎自然落在了程楚心眼中。

程楚心调侃他:“如果早知道你是这副把心都落在栖城的样子,我就不会叫你过来帮忙了。”

他凑到江耀面前,点点江耀的手机屏幕:“和女朋友吵架了?等着她发消息哄你?做男人就该多担当点,与其干等着,你不如就先低头和她认个错嘛。”

江耀推开程楚心凑过来的脸:“别成天瞎脑补这些有的没的。”

“我脑补?”程楚心嗤之以鼻,“要不是和女朋友闹别扭了,你干吗一个人提前一周就跑到我这儿来?一天天的,跟块‘望妻石’似的,每天都眼巴巴守着你的手机等消息,没吵架才怪。”

江耀懒得和他再说下去,转问他:“以前你在伦敦上学的时候,有吃过‘红珍朱’吗?”

程楚心想了一阵才明白他在讲什么:“吃过啊,都说那家的红丝绒好吃,但我尝了也就那味道,实在想不通怎么这么火的,还搞得神神秘秘的,什么花店代售,限量供应,我看都是饥饿营销。”

“那你知不知道……现在它还开着吗?”

“这谁知道啊,都这么多年了,也不知道那老太太还做不做了。”程楚心以为他是饿了,“怎么了?你饿了,想吃蛋糕?就算它还开着,也买不成啊,想吃只能打飞的过去买。你换别家的吧,我给你点来当今晚宵夜。”

江耀摇摇头,撂下手机,又拿起荧光笔:“没什么,我就随便问问。”

尤未在来“愿茹”调查的时候,没想过这么快她竟然就能用上预定好的包厢,虽然不是在同一个店,而是“愿茹”在栖城的分店。

当然她也更没想过,会在包厢里招待的贵客竟然是曲淮鑫。

曲淮鑫显然还不知道她找他来的目的,但对她的身份已有所耳闻,自从进了包厢便使出了他平日里最擅长的一套,为她斟水倒茶好不客气,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,把包厢里的服务员都挤兑走了。

“尤总,您来我们所里的时候,我是一直很想请您吃饭的,但您一直都在出差,是我招待不周了。”曲淮鑫殷勤问她,“要不这顿,我请您吧?”

“说好我请的,你别见外了。”尤未也摆出笑脸来应付他,“都在一个所里,别‘总’呀‘总’呀地叫,都是同事了,多见外呐。”

“是是是,尤总,噢不,尤律师批评得是!”曲淮鑫搓揉着双手,“尤律,您这次找我究竟是?”

“我这个人说话向来直来直去,曲律师你的时间也宝贵,我索性直说吧。”尤未翻出一篇文章,将手机递给他看,“这篇有关企业刑事合规的文章,是你写的吗?”

“是啊是啊,”曲淮鑫一看她提到这篇文章,得意之色溢于言表,“我嘛,平时对刑事合规这一块还是小有研究的。这个俗话说得好,‘酒香不怕巷子深’,我这点才华在老大眼里是想瞒也瞒不住的,就托我写写刑事合规的文章,给下面的小朋友学习学习。”

“尤律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