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未听着这滔滔不绝的浑厚骂声,瞬间反应过来,告假多日的王永遒居然已经度假回来了,正在因为梁槿秋的案子拎着江耀狂骂。

而瞿英姿和郑踌躇一左一右,扒在王永遒办公室门口听墙角。

他俩被王永遒的骂声都吓得不轻,一看尤未靠近,都拼命摆手,示意她不要进了。

尤未却挥挥手,让他们让出道来。

瞿英姿和郑踌躇和尤未拉锯战了几轮,但拗不过她,最终还是将路让了出来。

尤未推门而入,而王永遒也正骂完了第一轮,正在中场休息,喝茶缓气。

他见尤未闯了进来,差点被水呛个半死。

江耀本是默不作声,垂头聆听王永遒的“谆谆教诲”,见尤未居然进来了,暗觉不妙,用眼神示意她先出去。

可她却视而不见,三步并两步地走到王永遒跟前,先赔一个笑脸:“王律,您都回来啦!怎么样,欧洲还好玩吗?我可是羡慕死您了,看您朋友圈,刚去的时候就赶上奥运会,那场樊振东对张本智和的比赛您还在现场,坐那么前排,这简直太值了啊!”

伸手不打笑脸人,王永遒拿她没有办法,一股气堵在胸口发作不出来,只能叉着腰瞪她:“你少来,你别以为你岔开话题,我就不骂他了!”

“我没不让您骂啊,您该骂就骂他,我绝不干扰您,我还可以给您鼓掌助威。”

说着,她还把手伸到他耳旁,稀稀拉拉地鼓了几下。

王永遒气得满脸涨红,大吼道:“出去!给我滚出去!”

江耀僵在原地,不敢走,却被尤未拉走了:“听见没,让我们走呢。”

“你给我站住!”王永遒真的要被她气死了,“我是让他滚,你给我留下来!”

闻言,她停下脚步,先开门把江耀送出去了。

江耀被她推到门外,一脸紧张,想和她说千万和王永遒好好说话,不要再惹他,可她已经把门关上了。

王永遒看江耀走了,开启嘲讽模式:“看我训他,坐不住了,心疼了?”

尤未也陪了个笑:“那我不至于,我主要是怕您受累。梁槿秋的案子,他充其量就是当了我的小号,所有都是我拿主意的。您不好意思直接当面骂我,就专拣我回来的时候骂他,这多费劲啊,干脆直接骂我算了,我又不是没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。”

“骂你?骂你能有用,我早就骂了,还不如多骂骂他,还至少能让你心疼心疼。”王永遒又气又无奈,“算我求求你了,我还想安享晚年,你可别再给我整活儿了,我看你办案子比樊振东打张本智和还紧张!你知道你那天退庭,我血压飚多高吗?”

尤未为自己争辩:“事急从权,我也是没办法,您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?”

“理解?我理解你个鬼!”王永遒真想把茶杯里的茶叶全喷在她脸上,“你用什么招数不好,非要用这招?你就算当时装个晕,这不也比直接拒绝辩护强啊!要不是这次检方和谭法官都厚道,光你擅自退庭这事,就能让司法局喂你个处罚,让你停止执业半年,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!”

“那我演技没有您这么厉害,哪能说晕就晕啊。” 尤未也知道她拒绝辩护有被处罚的可能,只不过当时她也没有选择了,“形势所迫,不得已而为之,您看在我师父和我妈的面子上,就……就多担待担待我吧。”

“你少来,别又拎她们出来!我还不担待你呢,要换其他人,我老早就让他们滚蛋了!你……诶,算了,我跟你说什么,都是白费口舌。”王永遒现在看她就觉得烦,“出去出去出去,别再来烦我了!”

尤未给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,正打算开溜,却听王永遒在她离开时又在她背后出声了:“方玉兰的那个案子,虽然简单,但你和江耀绝不能再掉以轻心。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,也该多考虑考虑他,做什么都先想清楚了。”

尤未一愣,诧异地转回头:“方玉兰的案子?您说职务侵占那个?那不是都结案了吗?”

“不是这个!你去问江耀!”王永遒是真的一秒都不想继续看到她了,“快走快走,再多看你一秒,我头都要炸了!”

尤未最讨厌人说话说一半,但看王永遒气得不轻,她怕再问他,真把他给气死了,也只得带着满腹疑惑先退了出去。

看尤未毫发无损从王永遒办公室里出来,在门外围着的三人都长吁了口气。

瞿英姿庆幸,开始替她吹起牛来:“还是师父有本事,看王律都不敢为难你,师父你真是——”

“够了够了。”尤未打断了她呼之欲出的彩虹屁,“你们谁来先跟我说说,方玉兰的案子是怎么回事?”

三人你看我我看你,最后还是决定让瞿英姿来和尤未说清前因后果,毕竟她是最早见到方玉兰的人。

瞿英姿便边回忆着,边讲清了事情的起因经过。

原来,虽然这次上门求助的是方玉兰,但方玉兰并非案子的当事人。

案子的当事人是一位和她有交情的长辈,叫何叙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