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导姑姑了然一笑,自去送饮子了。

常妈妈目送教导姑姑走远了,扭着腰身往廊下去,远远瞧见那遥不可及的贵人正背手立在窗前。今日他不宴客,也不去见那陆娘子,清俊的一张脸,笼着一层寒霜,只是一味在宴客厅闲坐,实在让人无法揣测。

常妈妈略思量了一瞬,便壮着胆子上前,卑躬屈膝道:“贵人,这几日你不往这楼中来,陆娘子竟是跟丢了魂一般,你不妨不妨去瞧瞧她。”

背手而立的郎君轻轻嗤一声。

常妈妈咬咬牙,煞有介事:“陆娘子上回受了惊吓,醒来却是惦念起贵人的好来,这几日总会时不时问起你,小人句句属实,倒是不敢撒谎。”

那身影不动如山,修竹一般,萧萧肃肃,爽朗清举。

他转过身来看那鸨母,漫不经心识破了这谎言,可默了许久,终是道:“如此一说,便要她梳洗了,起来待客。”

常妈妈连连应了,着人去楼上知会。

待崔凛推开三楼雅间的那扇雕花木门时,却见重重帷幔间,那娇柔的身影正垂首坐在床边。

高大的身影走进去,看着她不做声。

那床边的娇人儿却忽而抬起脸来,面颊上泛着靡丽的红,桃花眼眨一眨,她喊他:“二哥哥。”

崔凛一顿,依旧不做声,青凝却偏头对他笑,是含羞带怯的小女儿情态。她素着一张脸,眉目如画,肤如凝脂,水汪汪的眼里饱含着情谊,静静望过来,又低低唤了一声:“二哥哥”

柔柔的,像是小女娘在唤梦中的情郎。

幽深的眸子,有一瞬的恍惚,崔凛上前,俯身去探她的额,果真是滚烫的,连总是冰凉的手,此刻也是温热的。

他暗暗蹙眉,却不防小女娘一双柔软玉臂缠上来,粉艳的唇开合,说的是:“二哥哥,你怎么才来,我等了你许久。”

青凝下午喝了一杯紫苏饮,那饮子入了口,整个人却是渐渐混沌起来,好些事她记不清了,恍惚中还是那年松山寺的客舍中,她似乎在满心欢喜的等待一个人,等谁她记不起来了,待崔凛推门而入,她便欢喜起来,她原来在等她的二哥哥。

她的二哥哥是这世间最好的郎君,温其如玉,言念君子。

崔凛眸中晦暗一片,他问:“陆青凝,你看清楚我是谁。”

混沌的小女娘仰起头,懵懵懂懂瞧他一眼,忽而仰头吻了吻他冷白的喉结,她说:“二哥哥,我愿意。”

头一回,她对他说我愿意。

崔凛抬手去轻抚她的眉眼,水波荡漾,深情旖旎,仿佛要将人溺死在其中。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眸光,便是那时她同他逢场作戏,眼里也有盈盈笑意,却也仅仅是乖顺的,柔和的,不像今日像是承载了万千星河,熠熠闪烁着映出一个他

微凉的指带了些缱绻的意味,青凝却偏头躲开,钻进了他怀中,她紧紧贴住他,寻求他身上的一丝丝凉意。

柔弱无骨的身子,在怀中轻轻的蹭,那些对她压抑的渴望,一下子涌了上来,是无法克制的汹涌。

可今日他却忽而不敢,那只手在她腰间摩挲,低低问了句:“你愿意吗,安安,你可愿意?”

青凝的脑海中一片迷蒙,很多东西她分不清,梦中一般,只觉心中满是柔情蜜意,想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他。

她抬手,一件件剥下雪白绫罗,颤巍巍的白花在黄昏中盛开,像是邀他一场靡艳的花事。

有什么东西轰隆倒塌,总是清朗淡漠的眸子,倏忽染了艳丽的红,崔凛反客为主,强势的握住那截细腰,将她推在了锦衾堆中。

绵密的吻,从额头到唇瓣,一点点研磨,耐着性子吸吮,占有,到最后狂风暴雨。

这场情事像是一场连绵不绝的春雨,从春凳,到桌案,到矮榻,处处是他二人的影子。

他方罢手,她又缠上来,她气喘吁吁,他却箭在弦上。

她勾着他的心神,从黄昏到子夜,又至天色微明。直到小女娘昏昏沉沉晕过去,才彻底歇了云雨。

崔凛又唤了水,亲手替她清理了,抱着她往榻上去。

从一场春梦中醒过来,那双眸子却又渐渐沉冷下去,心思缜密之人,自然晓得青凝定是吃了什么,才与他大梦一场,只是梦终究要醒的,又何必沉迷。

清俊的郎君披衣起身,站在窗前微凉的晨风中,如竹如松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那床榻上的人发出细弱的低吟,崔凛顿了顿,端了参汤进去,不防打起帷幔,却见青凝脸颊通红,是病态的潮红。

他伸手探了探,额上滚烫,身上也滚烫,竟是发起高热来。

清俊容颜染上怒色,一脚将门踹开,唤云岩:“去将那鸨母唤来。”

常妈妈上来的时候面上喜滋滋的,她还以为那贵人成了好事,是要奖赏于她,不防刚上楼,却被麒麟皂靴踹翻在地。

高大的身影立在晨曦中,声音里带了沉怒:“你给她吃了什么?怎会起了高热?”

常妈妈一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