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4章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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索性冷欣然还是守诺的,准时也到达了看守所。
两人看到彼此到了,也不打招呼,也不寒暄,一起进入了看守所去交手续。
在窗完了会见的手续,等着核验的功夫,尤未问出了她内心的疑问:“你为什么不叫江耀或者踌躇来?”
“怎么,让我陪你过来,又觉得我膈应你了?”冷欣然的语气仍旧不善,“我叫你过来,是想你有什么问题一次性问个干净,不要下次又拖着我,浪费我时间。”
“不会的,”尤未告诉她,“我保证今天一次问完,因为我也不想和你来第二次了。”
她们本来就是两看生厌,也不想多和对方多说什么。
等着手续核验完毕,两人就迫不及待地跟着管教来到了会见室,只想把今天的会见早早完成。
方玉兰第三次坐在尤未面前时,精神状态和第一次完全不同,目光呆滞地望着她,仿佛所有的活力都已经被抽干了。
尤未看她如此,更加怜悯她的处境:“方女士,我身旁这位是我们念诚的冷律师。她看得懂你的手语,今天她会帮助我一起完成您的会见。”
尤未介绍完,便看向冷欣然。
冷欣然却没有立即开始翻译,只是打量着方玉兰。
尤未感到冷欣然的肩膀小幅度抖动了一下,正好奇她是怎么了,她却开始飞快地打起手语。
虽然冷欣然态度恶劣,但手语却不赖。
方玉兰看着她灵活的手指打出的手语,木讷的眼里似乎又有了光,但又顷刻黯淡。
她冲冷欣然打出了手语,而也被迅速翻译给尤未:“尤律师,谢谢您。但请您不要再多费心了,我同意认罪认罚。”
“你是真的同意吗?”尤未问她,“是不是上次那个手译人员威胁你了?”
冷欣然把尤未的问题翻译过去,按照尤未的要求,将卞文熙上次威胁冷欣然的那段话又原模原样地重新打了一遍。
方玉兰看见这段手语,泪水无法抑制地淌落,嘴唇也颤动起来。
但她想到了什么,还是拼命地摇头,否认卞文熙威胁了她。
“我来之前去过babel,也问过申先生,他说你有段时间在他们那边上口语课,想学习讲话。你每节课都会给老师交录音作业,里面都是你练习的声音。而你练习的最勤奋的一句话就是——‘我喜欢你’。”尤未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,为她此刻的隐忍感到痛心,“你是为了这个你喜欢的人,才不愿说出实情的吗?”
当冷欣然把这段手语打给方玉兰时,方玉兰的泪水已经濡湿了脸庞。
她知道尤未已经听过了她的练习录音,而这个人是谁,或许尤未已经猜到了。
如她所意料的,尤未说出了这个名字:“是不是戚思淙把包交给你,让你去转卖的?”
方玉兰捂着流泪的双眼,痛哭不止。
而一向以冷血出名的冷欣然,在见到方玉兰的可怜模样后,也不禁被触动,甚至眼眶微红了起来。
恸哭之后,方玉兰终于平静下来,用手无声地告诉了她们始末。
方玉兰刚进onsky时,因为是聋人,不能和客户很好的交流,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卖不出包。
虽然她参加的是向日葵计划,但这个项目对员工其实也是有考核标准的。
她因为连续几月都没完成指标,非常着急,就在一个深夜里私下去找了戚思淙,跪着打手势央求他不要裁她,她会在下个月努力的。
戚思淙本来与她没有什么接触,脑子里更对她没有什么印象。
被她跪地流泪央求,他反而被她吓了一跳,看她的比划又看不懂,连忙把她扶起来和她说话,她又什么都听不见。
两人鸡同鸭讲了一阵,他渐渐明白过来她是担心指标的事,耐心安抚了她,又将她送回了出租房。
可能是她的存在让戚思淙才意识到,onsky里多了特殊的一群员工。
为了适应他们的存在,他特地去babel学了手语,总算不用和她鸡同鸭讲了。
有了手语,他们也有了沟通的桥梁。
戚思淙怕她做傻事,每晚上执意要送她回去。而在分别时,他总会用不熟练的手语和她交流一阵子。
从她纤细的手指比出的话语里,他才发现这个女孩却有一颗比谁都不纤柔的心。小时候没了妈妈,爸爸又丢下她跑了,自己又听不见声音,一个人艰难地长大,为了活着,什么营生都干过。
戚思淙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连自尊都不要,跪地恳求他不要开除她。为了活下去,自尊对她来说,是最不值钱的东西。
一开始只是本能的怜悯,戚思淙带她去babel学习认字,用自己的钱买下了onsky的包当作是她的业绩,每夜雷打不动地送她下班。
她知道他人好,也知道他对她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念头,而在她看来,他们之间也是云泥之别。
她不敢妄想什么,但感情不由她控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