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即便如此,郭彩霞也无法再照顾儿子了。本来和

雇主说好了,郭彩霞可以把儿子带去雇主家。但郭彩霞的儿子毕竟不是正常孩子,经常会突然狂躁、大吼大叫。

一来二去,雇主也不肯让郭彩霞再把儿子带过去了。

万般无奈之下,郭彩霞只能寻求亲戚的帮助。

可郭彩霞的儿子什么情况,郭彩霞家里的亲戚都一清二楚,谁都不愿接手这个烫手山芋,连郭彩霞的婆婆和小姑子也不例外。

就在她绝望之际,何伯辗转听说了她的困难,便慷慨地让郭彩霞把孩子送去他那里。

郭彩霞对何伯十分感激,但又怕影响何伯工作。

但何伯说,自从老伴走后,他觉得心里空得慌,也很希望有人能和他结个伴。

郭彩霞于是将孩子送给何伯照顾,一老一小还真处成了“忘年交”。何伯平时都将孩子带去照相馆工作,孩子一见到他捣鼓相机,就再也不闹腾了。

而这个孩子平常连自己都照顾不好,看何伯劳累的时候,还记得帮他揉肩捶背,让何伯也感动不已。

如果日子真的能这样过下去,对他们来说,都再好不过。

但坏就坏在,何伯现在上了年纪,开始变得健忘了。

在八月的一个周六,他看照相馆没生意,就临时决定开郭彩霞的车带着孩子去游乐园玩。

结果玩完了,他带孩子回去烧饭吃,竟然把孩子忘在了车上。

等他烧完饭,想起了孩子时,才猛然想到孩子还在车上。

等他匆匆赶去时,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四肢发白、嘴唇发青,在车子里窒息而亡了。

八月照相馆「3」【栖城,2024】……

这么听下来,案情确实不复杂。

这种粗心家长把孩子忘在车里导致悲剧的事故,在每年夏天都很常见,只不过这次何伯和孩子不存在血缘关系,和那些典型案例中都不一样。

比起案子本身,尤未更好奇的是一点:“老大为什么会知道方玉兰来咨询这个案子?方玉兰人呢?”

尤未一问,瞿英姿就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,立刻把目光移开了,不敢看她的眼睛。

她见瞿英姿这样,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郑踌躇。

郑踌躇被她盯得喘不过气来,老实交代:“就是……就是我刚和师父回来的时候,方玉兰因为下午还要上班,等不及就先走了,英姿就把案情也和我们说了一遍。谁知道老大他真是……真是防不胜防啊,居然在我们背后偷听我们讨论,就知道了。”

尤未又把目光移向江耀:“就这么简单?那为什么他要单拎你去办公室骂?”

江耀被问得语塞,瞿英姿不忍江耀代她受过,赶紧跳出来:“好啦好啦,都是我的错。是我当时嘴太快,向方玉兰保证,我们一定会接委托的。老大知道以后,就气炸了,说江律没管好我,就把他带去办公室一顿训。”

说完,她也不忘给自己辩解:“我就是看方玉兰太可怜了。自从她被onsky辞退后,都找不到工作,现在只能打打零工。我实在看着不落忍,就一时嘴快答应了她。”

“是啊,”郑踌躇为瞿英姿说清,“再说老大其实也就是找个由头想抓师父训一顿,本身和这案子也没关系。”

尤未当然心知肚明,王永遒真正想训的人是她,跟江耀、跟案子确实都没半点关系。

不过,她也没有简简单单就这样宽恕了瞿英姿,虽然瞿英姿并没有什么错:“既然你不忍心,这个案子就交给你吧。反正法考也考完了,你现在也没事做,刚好。”

“啊?!”瞿英姿大惊失色,“可现在连成绩都没出,我甚至都不是实习律师,我怎么接受委托?怎么去会见?怎么上庭?”

“你不可以,但踌躇可以啊。”尤未帮他们做了决定,“这个案子,就由踌躇担任辩护人,你协助他。我和江律还有其他事要忙,就不参与了。”

瞿英姿就像刚学会走路却失去大人看护的小孩,一下就慌了神:“尤律,可是我——”

尤未直接打断她:“你是不相信你自己,还是不相信踌躇?”

瞿英姿看向郑踌躇,他倒是很镇定,也以眼神给予瞿英姿信心:“那我就带着英姿试一试吧。如果我们有不懂的地方,到时候还请师父和尤律不吝赐教。”

“当然没问题。”尤未笑了,“那就先去搞定手续,然后准备案情分析会吧。”

尤未将何伯的案子指派给小朋友们时,江耀没吭声。

他一直忍到晚上,开车送她回酒店时,才说出口:“你……就这么放心把何伯的案子完全交给他们?”

“为什么要不放心?”比起江耀的紧张,尤未心态简直不要太好,“踌躇也办了不少案子了,英姿现在也和以前不一样了,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?”

“英姿和以前不一样了?”

“虽然还是忍不住同情心泛滥,但已经比以前冷静了不少。”尤未记忆犹新,“那次踌